昨天下午吃的鲅鱼饺子,晚上梦中还在回味。那些在一滚一滚开水里上下翻腾,又满挤在青花瓷盘子中,白白胖胖,热气腾腾各式各样的饺子,竟留下如此深刻的记忆。

鲅鱼是海洋上层暖性鱼类,流线型身体,尖突的大嘴呈锐角三角形,牙齿锋利,在海洋这个地球最大的猎场中绝非善类。它肌肉发达,游速极快,捕食起来异常凶狠,有水中猎豹之称。听人讲,过去山东半岛沿海浅海边,常能惊现鲅鱼飞身捕食,鱼群上窜下跳,飞蹦上岸的壮观场面。

鲅鱼肉劲道耐嚼,鲅鱼饺子味道鲜美,听说是山东人的最爱。昨晚,要不是婆姨们嚷嚷的凶,剩下的几十个饺子,哥几个一定是二一添作五干净彻底。

吃鲅鱼讲究一个“鲜”字。老张说: 朋友到青岛旅游,早上在海鲜集市上闲逛,赶上了休渔期开禁后渔民的第一次捕获,发现了又肥又壮的鲅鱼,巧遇熟识的乡党准备往老家带海鲜。这一来二去,从买鱼到办飞机托运,一点也没耽搁。出了机场连城区都没有进,下了高速直接就近放进老谢家的冰箱里。然后呐,瞅着冰箱里的鱼,老谢掰着指头算到周末,也就打了几个旽。周六上午立马取出,尽管几十分钟的车程,天也凉了,细致的老谢还是放了些冰块在鱼身上。乡村的小超市,刚杀的黑猪,肥中带瘦的前腿肉还冒着热气,嫩嫩的韭黄黄亮黄亮,葱姜还黏着湿漉漉的泥巴。

为周六的聚餐,老张的号召力那是相当煽情。刚过周三,又是微信,又是电话,让大家周末留点空闲,老婆清水也在一旁摇旗呐喊。夫妻俩真是冬天里的一把火,热情的邀请,贴心的张罗,一个礼拜上上下下的操劳和疲惫,一下子就被融化了。

做鲅鱼饺子算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,只能是一边做着一边摸索。炝过花椒的葱姜油先放还是后放,我和老谢着实还说叨了说叨,毕竟只有他吃过。这一上手,老谢真不愧是群里顶尖的家用御厨,刀工娴熟,甚是细法。拨鱼华一刀连着一刀,不薄不厚,用的全是个“巧”。雪白的鱼肉一层一层被刮下来,鱼皮鱼骨完完整整。切丝剁肉,刀刀带韵,比过了架子鼓的铿铿锵锵。切好的配料和细菜,红黄绿白,整整齐齐摆放在盏盏青花盘子里,一丝不乱。过去,坊间传说老谢爱为老婆梳头,有点半信半疑。咋看这添一点太乱减一分太碎的料理,真信了!

三个女人一台戏。婆姨们开始包饺子:谁的馅包多了,谁的饺子太瘪,那个咋恁丑!你一言我一语,嘻嘻哈哈,叽叽喳喳,感觉“秦之声”开场了,比过“婉婉腔”和“眉户”。

老谢开始收拾案板:整理台面,细调料汁,烧水下饺子,不紧不慢,尽显居家“厨宝男”的范儿。这真是“抬头不晓哥善厨,手起刀落多讲究。两尺长勺调百味,三分焰火暖炕头”。

清水到底是大姐大,方方面面想的周详,临走吋,吃的喝的还给大家准备的满满当当。老张在一旁悄悄捣着蒜,临了,拿出珍藏多年的陈酿。

饺子就酒,什么都有!大家嘴里欢快地嚼着,筷子你来我往地夹着,眼睛眨巴眨巴闪着,不住打着趣儿。三杯酒下肚,话多了起来……

一餐美食,了却了远方的挂念;尝试和分享,乐在大家演大家谈。

责任编辑:李晓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