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打算写出宁静欣悦,必须先有宁静欣悦的心境。艾胜写字时,感觉非常悠闲,即便是在激情澎湃,笔走蛇龙之时,你依然感觉到的是那份从骨子里流出来的清淡如水,宁静自在

艾胜准备书写的过程就是一个禅定的过程,不慌不忙,从容自在。铺纸、抻纸、提笔、蘸墨,从上到下,从左到右把纸的状态审视一下,略作思考,然后下笔。笔落处如有神助,字如春草般繁衍,高高低低,参差错落。润则如江南水乡洇染,芳草萋萋;枯则如北方巉岩耸立,藤绕劲树。

艾胜长于草书,在他的书写中可以看出,他吸收了张旭、怀素、王铎等历代书法大师的笔意墨法,融入自己对书法的理解。除了线条的灵动、流畅、舒展以外,增添了北方书法的雄浑生猛。以帖的飘逸洒脱为体,以碑的质朴雄浑为骨,笔墨随着心绪的涌动而挥运,自然天成。

艾胜草书如作画,放笔直扫,却能留意细节,如转笔牵丝果断爽利、绝无拖沓迟疑,整体一气呵成。

艾胜在创作过程中,随着情绪的变化,书写就开始变得激情四射。整幅作品在激情的推移中,作品的线条形成不可遏制的倾诉,急切、奔放、跌宕起伏,完全打破了常人在书法作品的书写过程中那种行于当行,至于当止。而是具有不可预测性,往往是全无程式可言,感觉好像没有预先构想的进程,也没有预先构想的精确,只有的是不可预计的感情书法和不可预计的形式构成。一幅作品往往因前边恣肆汪洋,到了最后,作品的内容因纸张的大小无法写完时,他采取小字落款的方式,将内容书写完整。这样一来,不仅不能影响书法作品的完美表达,而且更增添了作品的丰富变化。使得整个书法作品的大小疏密,浓淡干湿,空间结构,时间推移变幻莫测。

每个人由于走过的道路不同,性格、修养、和经历的差异形成了千差万别的审美感受方式。艾胜凭着自己书法的独特感受,无疑享受到书写过程中远比别人丰富的自由。  没有程式,没有套路,没有习气,没有参展体的“八股”,有的是率性、随意,在规范里的随顺自在。

艾胜认为,艺术说到底是个性追求,艺术创作必须拥有平和的内心,要淡泊功名利禄和不惧他人的臧否,草书要写出风骨和神韵来,要求作者的笔法、修养、情感等方面都要有不同凡响。草书的技法可以谈,但神韵似乎就要书写者自己了悟了。

艾胜书法的心态比较从容淡定,并不急于求成,在古人的书帖里漫游、吸收、消化,废纸三千,练笔不辍。艾胜认为,临帖不仅仅是求象模象样,更主要的是感受书写者的笔意,领悟了,化在自己的书写里,就会成为自己书法作品的一部分,成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,从而达到合一。艾胜这样想也就这样努力,当许多所谓的书法家忙于应酬,认为基础打好了,就只管创作,不需要经常临帖,赶场子表演作秀时,艾胜在自己的书房里潜心研磨,除了读帖临帖,还在努力提升其他方面的修为,他要做到不媚俗不盲从,把自己对生活及其生命的理解融入书法作品,孕育出属于自己的书法语言。

在这个物欲丛生、利益横流的时代,艾胜认为,书法是时代精神气象的载体,书法家要做时代的传承人,要有一种文化意识和历史责任,给传统书法以现代感,才能熔古铸今。才能再书法的历史长河里脱颖而出,成为真正的自己。

书法不同于其他艺术作品,可以修改,它是落笔成形,无法更改。所以,书写的时间性对书写者提出更高的要求,落笔不能犹豫、用墨不能草率、书写不能随意,一定进入创作状态,就是落笔成金,笔笔都必须到位。形象生成亦如电机火花,稍纵即逝,情绪的饱满与衰退都是在短时间就有了变数,所以书写的过程不能有任何私心杂念,不能有一点点的与书法无关的念想,整个人的意念都灌注到笔尖上,意念在笔端自然流出,在书写者的摇、拉、抖、拽、牵、提、按、顿、搓等运动下,一幅完整的书法作品诞生。看艾胜的创作,你能明显感受到艾胜眼里无“它”,只有书写,凝神屏气,全神贯注。

纵观中国的书法史,离不开一个“破”字,破则立,破旧的本身就意味着新生。拿书法的发展脉络来说,秦汉尚势,魏晋求韵,南北朝入神,唐代尚法,宋代求意,清代尙朴,艺术的生命力就体现在不断地对前任的破变上。破变是一个化茧成蝶,凤凰涅槃的升华过程,是靠自己的人生素养、综合素质、个性胆识、与时代价值评判标准相契合,对自己已谙熟的传统营养吸收运化的过程。艾胜一直在努力着,从来没有停止过前进的步伐。努力的方向就是要让自己的书法作品如同一个鲜活的生命,有呼吸,有心跳、不断地和受众进行生命能量的交流。

责任编辑:李晓恒